Luna Manson

我写文要么你别看要么你别死。

【艾丽卡x夜魔侠】这吞没一切的怒涛它悄无声息 一发完

CP:TV艾丽卡x TV马特默多克

 

注:由于屏蔽问题完整版需要走随缘居。本文两位角色并不放在漫威世界观中,而是其他人类与水族共享世界的架空世界观。艾丽卡为没有人类肢体,全是触手的水族,其余设定为TV设定。马特默多克为TV原设定。

 

1

马特没听过童话,至少没有从自己父亲或棍叟口中听过。但他起码知道小美人鱼中王子与公主的戏码。

 

所以他绝对能确定这不是该有的剧情——湿润黏腻的触手(和上面的吸盘)在自己脸上胡乱抹着,甚至有一小截伸进了自己嘴里,像是在研究自己的口腔构造。

 

随后就有更多触腕搭上了他的身体四处摸索,这儿扫扫,那儿戳戳,像是纯粹出于好奇。但他依旧及时地阻止这只……水族,继续“探索”自己的身体——马特动了动手指。但那只水族依只是停顿了一下,暂时抽开触手,而马特的四感完全没有恢复,他对水族做了什么事情一无所知。

 

然后水族就开始继续自己刚才的动作。

 

马特浑身疼得像被刀割过并且期间又被重拳殴打——噢,对,他的确经历了这些,也因此失去了意识,而敌人大概是想毁尸灭迹,便把自己投入了水中。

 

谁能想到一个失血过多已经不省人事、五花大绑沉入水中的半个尸体还能以被水族救下的方式幸存呢?但他并不知道那位救下自己的家伙究竟出于什么心理,毕竟水族与人类由于诸多(主要是人类的)原因关系并不十分和睦。

 

然而马特也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些了,也许是身体恢复需要过多能量,又或者是自己被施用了某种药物,他没有清醒很长时间,像是刚刚聚起来的精神又无力地飘散开,马特重新陷入沉重混沌的无意识中。

 

2

他过了好一段时间才能下床,而水族也很少在他意识清醒时出现,随着他清醒的时间拉长,水族开始把某种马特也可以安全摄入的食物留在石台上,自己却不现身。

 

那种食物是某种海草和鱼肉混合的肉糜,带着(对马特来说)及其强烈的腥味,以至于他一开始吃的时候十分尴尬地吐了出来。而他待的地方也带着浓重的腥味,以至于他到现在都没有习惯,只能说学会了忍受。

 

他知道自己住在一个半球形空腔里,空腔也因此能够借助张力存住空气,并且空腔后还有一个小室,他能听出来里面是什么机器,大概是水族的某种制氧装置。房间里有个不大不小的石台,还有一个宽大的、类似床铺的石台,以及一些像是直接从石壁上凿出来的架子,大概是用来搁置东西的。

 

但他依旧得装作一个彻底的盲人,在房间里摸索着走动,脚步也犹犹豫豫。把一个没有盲杖的盲人的小心翼翼与犹疑演得淋漓尽致——因为他知道那个水族其实正在这个空腔向下的开口处瞧瞧冒着一点头(大概是头)打量着自己,几只触腕也搭在边缘,所以马特没有往那边走去——他不想自己不得不装模作样地栽进水里,更不想自己“一不小心”踩到对方。

 

3

艾丽卡花了好几天才意识到这个人类似乎和他所属的那类物种并不完全相同。

 

比如他是个瞎子。

 

由于她也是靠触觉(以及味觉和一点视觉)来感知外界的,所以她一度认为马特那样摸摸索索的行为十分正常。而马特对这个小小环境的熟悉程度在迅速增加,下床活动的时间越来越长,并且总是显得困惑,有时甚至会有些焦虑。

 

直到他一头撞上石壁上支出的储物架。

 

这一下看起来撞得不轻。艾丽卡立刻从水里跳了出来——她几乎立刻就后悔了,因为这大概也暴露了自己一直在观察他的事实,但她还是用触腕卷过旁边的药罐,用吸盘裹着里面的糊状物就往马特额头擦。

 

人类温驯得像条蓝斑铬铁鱼,任由她牵回床边,在药物敷上额头时也只是皱皱眉头稍微往后躲了躲,她能很清楚地判断出对方并不是在排斥自己,而更像是由于自己没有预告就往他身上糊了东西所以有些本能应激反应。

 

她忍不住又把触腕放到了人类脸上——马特脸上已经长出了不短的胡茬,她便好奇地来来回回抚摸人类的下巴。

 

被黏腻的触手在脸上扫来扫去的感觉说不上坏,但也不能算好。为了继续装个无害的瞎子,马特只能顺从地被水族摸来摸去。他知道自己绝对身处于一个水压足够摧毁自己耳膜的深度,并且不可能活着游到岸上。但他也不可能继续在这儿呆着——他得找地方出去,而他的伤口哪怕沾到海水绝对还会带来难以忍受的刺痛,并且很可能在这之后发炎,他也不能顾及那么多了。哪怕海底的温度改变十分微弱,他也依旧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弹丸之地消耗了太多时间。而外面有太多他需要处理的事。

 

所以借着这个好不容易创造出来的机会,他开始向水族手舞足蹈地连比划带讲话地表示他要回去,回到地面去,但只是把对方弄得一头雾水。

 

他实在没办法了,他从床边起来又蹲了下去,把那些垫在石台上当做床垫的水草堆成一个小包,用两根手指慢慢走到小包顶端。

 

“我需要回去。”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足够恳切,又带上适当的焦急——这不是什么伪装,他现在的确如此。

 

水族并不愚蠢。事实上他们中许多——尤其是艾丽卡这类,尤其聪明,且有更多擅长的事情。她当然明白马特是什么意思,但她只是用触腕搭在马特的手背上,让他在“小山”顶部停留了一会儿,就强行把他的手拉回原位。

 

“我很感谢你的帮助,但那里才是我的世界。”马特用另一只手按在山包上,沉下声音——他们没有真正意义上地相处过,大部分时间只是水族单方面地观察马特,但这种不带任何恶意的好奇在他的世界又能找到多少呢?

 

“我会想你的,好吗?”他摸摸还缠在自己手上的那条触腕,马特知道她有点低落。

 

水族只是把他的手放回了“陆地”,然后另一条触腕也跟了上去。

 

“不。”马特立刻否定了这个选择,“你知道他们……那些人,会对你做什么。”

 

他郑重地把触腕放了回去,但它很快又缠了上来,并且比刚才还紧,以至于马特终于意识到对方能察觉到自己的心跳。

 

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在对方像卷食自己一样几乎将他全部裹住时绝对震耳欲聋。

  

4

将近一个月的海水腥味是很难洗掉的。所以哪怕马特花了几乎一个多小时洗漱,福吉依旧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尖叫了起来。

 

“马特!!!”

 

“你可以再大声点因为我猜五条街区之外的人还没听清楚。”

 

“你他妈还活着!”

 

很正常的问题,但凡哪个大活人突然不告而别消失近一个月又回来,还和他是朋友的人反应都会是这个。

 

“你他妈是去海里洗了个澡吗?”福吉把这个问题提到了第二重要的位置,马特从此判断自己真的闻起来就像条大鱼。

 

“我被人扔进了海里,花了很大功夫才回来。长话短说短话不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先告诉我你他妈发生了什么。”福吉拦在了试图躲进办公室的马特面前,“以防你不知道,我现在正非常愤怒,并且担心。而且愤怒。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处理了多少问题,马特。要不是我知道宣告死亡的时间不只是一个月我都要开始给你办葬礼了!”

 

“福吉,我……”

 

“事实上,鉴于你这次活蹦乱跳而不是半死不活地回来我打算实施上次的企图,让你——”

 

“等一下,福吉,先别打我,我给你解释。”马特举起双手投降,“但别跟我说‘鬼扯!’,因为我真的没有。”

 

5

马特如约地回去了,通过艾丽卡给他制造的通道,回到他们共同居住的那个石壁。他们没什么悬念地又滚到了床上,然后马特提出想学他们的语言。

 

艾丽卡有点意外,但也并不介意——毕竟他们不能每次都靠手舞足蹈来交流。而且马特遵守了诺言,这让她觉得自己理当做点什么“奖励”他。

 

她本想带马特去看看夕阳,但是又想起来他没有视力。所以她只能带着他在海滩边感受一下沙滩上的小小波浪。并且在发现马特的触觉同样十分敏感后总会把他垫在身上。在没事儿的时候,他们能就这么在海边躺上几个小时。

 

但马特也不总是能这么全须全尾地回来,或者说,他总身上总会带点自己的或别人的血味儿。

 

艾丽卡不喜欢这样。她不喜欢马特受伤,也不喜欢那些别人的味道。所以她总会赌气般故意用触手照着马特满头满脸地搓,把血换成自己触手和吸盘上的黏液,搓得马特头发湿漉漉得到处支棱。

 

他已经能逐渐和艾丽卡交流了,但也许只有这件事是顺利的。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越来越难见面,而在马特不在的时候,艾丽卡也有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她的族人已经因为她越来越长时间的缺席而产生了疑惑,而假如他们继续这么交往下去,水族发现马特只会是时间问题。

 

马特回来时很疲惫,甚至……罕见地脆弱。艾丽卡能感受到他的摇摇欲坠与颓丧,他在艾丽卡的包裹中闭着眼蹭了蹭,但什么也没说。

 

艾丽卡也同样没有询问。她只是默契地紧了紧触腕,腾出一只在马特头上慢慢安抚,并用自己的语言轻声哄他。

 

水族的语言比起具体的字句更像一些带着特定感情的叫声,而艾丽卡很喜欢马特用人类的声带发出一些带着口音的叫声,所以她又故意哄着马特回应自己,让他发出一些含糊的低沉呜声。

 

她打心底地珍惜这些东西,马修,还有他带来的一切。他于艾丽卡就像个天降的礼物,又像个……又像个……

 

她知道自己心里在瞒着马特什么。而现在枕在自身上的马特肯定察觉到了,只是他多半没有心思去问。但那又太过重要。

 

那不只是对他们两个而言的重要,而是两个种族,甚至关乎两方的存亡。但她……她作为水族,作为对自己种族那样重要的一个存在,作为那个被预言将让种族在越发严苛的环境下延续下去的“黑空”,自诞生以来就被寄以那样多的厚望,她不能……

 

但马修,马修。她可以把他留下来,让其他人类在水族的计划下葬送,并因此宣战,可马修呢?那时他将离开自己,但人类也不见得就再有他的容身之地。他只会……只会那样不顾一切地去为自己的种族,为自己的信仰燃烧。而不顾自己究竟是一点烛火,还是一颗太阳。

 

“你在想什么,艾丽卡?”

 

她终究还是绝望地迎来了这句话,比起疑问,它更像是放轻了力度的逼问。轻到艾丽卡只感受到像是手指的一点,却足以令本就身处漩涡边缘的她被其猛然席卷。

 

“水族有一颗炸弹,是你们人类制造的。”她轻声回答,却感受到马特的心跳猛然加速,“我们要用它来炸毁你们的一部分大陆架,让大片陆地沉入海中。”

 

“我们打算向人类宣战。”

 

6

在那天离开后,马特再也没来找过艾丽卡。她知道马特在陆地上会忙着做什么,但她也知道马特无法改变一切,因为那时她必须与他为敌——她将带着种族存活下去,她也必须如此。这是她的责任,这是她的宿命。她自诞生以来就被这样的预言萦绕,但她并没有因此过得比任何同族轻松,恰恰相反,她不得不以更加艰苦的方式赢得族人的尊重。

 

而现在,整个种族的期望都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不能,也无法为了马修而放下这一切,即使这令她痛彻心扉。

 

“你们知道这样的战争会让两个种族同时遭到重创,不是吗。你们知道那么多生命会因此死去。”

 

“是的,但我们会存活下去。”

 

“哪怕只有你们?”

 

“哪怕只有我们。”

 

“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的,艾丽卡,带你去他们找不到你的地方,带你去西部,去沙漠,去那些你甚至不会梦到的地方。”

 

“马修,我可以把你藏起来。海洋比陆地要大出太多。”

 

他们互相陷入痛苦的沉默,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无法向对方妥协。而这用尽了马特最后的希望,愤怒带走了他,驱使着他离开这个演示凿出来的小屋,像是要永远离开艾丽卡的世界。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会是最后的见面,只是下一次也许会变得比这次更让人心碎。

 

7

她知道马特会来。马特也知道,但这依旧拦不住他因此愤怒。而艾丽卡也不介意为此加码——他们已经是敌人了,那么就不要再顾忌那么多,也不要再想那么多。

 

“这是颗定时炸弹,马修。我只需要守到它倒计时结束。”

 

“很讽刺,不是吗,用你们人类的炸弹摧毁自身?就像你们该有的结局。”

 

“他们只是在利用你,艾丽卡。也许这颗炸弹是人造的,但你不是。你认为自己就是你的族人打造的炸弹,但你不是,艾丽卡。”

 

“说得很好,”她又想把触腕放到马特脸上了,因为他这些徒劳的劝说与挣扎,他这些……念头与立场,它们很好,好到艾丽卡感觉那仿佛有种重力,有种引力,但她又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将永远无法触碰到那个高度,就像她现在无法触碰到马修。“但你不知道我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马修。你无法理解,你无法想象。”

 

“那就让我知道,艾丽卡,给我这个机会。”

 

他在乞求,如此让人痛心又恳切。马特没有再用艾丽卡教他的语言,但她依旧听出了他的意思,可这除了让她更加痛苦外又能怎样呢?

 

“我正在给你这个机会。”

 

他们几乎真的要杀死对方了,但又知道哪怕离这只差一步,无论哪方都终究无法下手。他们也许只能这样互相纠缠着直到死亡,但艾丽卡看到了马特的眼睛。那双无法聚光的盲眼。它像那片死海,如今其中却饱含那样多的悲伤。他甚至已经不再愤怒,而只是单纯的伤心欲绝。

 

所以艾丽卡松开了她,但不是为了那些保证,不是为了那些念想。更不是为了马修所说的那些“人类”。她松开了他,留下马特和那颗炸弹。而她则头也不回的离开。

 

马特潜进水中。他没有学过拆解定时炸弹,只能凭借自己的感官摸索。他的肺里的氧气在耗尽。他必须全身心地集中注意力于那些线路,感受其中流过的电流,他甚至无法分心去上浮。海水压得他鼓膜剧痛,但他甚至无力去花精力去注意这点。

 

海水传声快且远。马特听见艾丽卡在同自己的族人厮打,她在阻止他们向自己这里靠近,但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一切声音都开始模糊,但他不知道这是因为溺水还是由于自己的鼓膜被水压损坏。

 

线路断开的声音十分细微,以至于马特已经听不到它了,但他能感受到,而这也是他除了水压外最后感受到的东西。

 

一切都在离他远去,一如他失明那天。一切都如潮水般退去,正如他同艾丽卡听过的浪涛。

 

8

“真他妈晦气。”有人啐了一口,口水落进了海里。他拿衣袖挡住口鼻。

 

被渔网严重损坏的尸体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它由于腐败和啃食早已面目全非,到了就连外行人都知道已经很难确认死者身份的程度。

 

作为一条出海渔船,打捞出这种东西简直实在是不吉利又恶心至极。船主人又骂了一声,掉头打算返航——他没法把尸体丢回海里,但更不可能带着它继续打鱼。

 

他一边打着报警电话一边调头,经过这片风和雨顺的海域——他再咒骂了一句,因为这样一个好天气自己却要处理这么桩破事——他可能打捞出尸体,那下次会是什么,炸弹吗?去警局,做笔录,还有其他随之而来的破事儿,他今天是别想再出海了。

 

他又看了眼船舱里恶臭又扭曲的尸体,然后又像极度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动作一样迅速转回头,再也不往身后投去半点目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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